无端

脑洞侠少女 all丽党 爱冷CP

【唐山海x原创】惊蛰 第九章

年少的时候,周清宴喜欢下了学,一个人跑去影院看电影。她一个人坐在最中央的位子上,父母没能教给她的关于爱情的定义,她从那一方影幕上学到了。
那个时候她并不合群,远做不到今天这般对谁都是巧笑嫣然。跟几个要好的女同学一起逛街喝咖啡这样的事,周清宴从来没做过,更不要提胳膊紧挨着坐下看场电影这样的事了。
那时她想,要是有人陪我一起看就好了。
长大之后的周清宴实现了这个愿望。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人线条流畅的侧脸,忽略了光影中传递的千篇一律的剧情和冗长的台词,忽略了周围人衣物的摩擦声和窃窃私语,觉得此刻他们不是观众,而是戏中人。
有个词是什么来着?啊,假戏真做。
戏演得多了,陪自己演对手戏的却总是那一个,真入了戏也不算什么稀奇事。
唐山海虽看起来深不可测,其实内里单纯的很。一腔热血全给了党国和国家,不管前者是不是已经从根部开始溃烂,也不理会后者还有没有救的希望,就那么埋头往前冲,纵是刀山火海,他也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。
哦,可能在跳之前打理好自己的行头。
没有哪个姑娘能拒绝得了唐山海这样的男人,有信仰有热血,优雅从容,更别说还有一副好皮囊。至少周清宴不能。在别的女人觊觎他之前,周清宴要先得到他才安心。
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,她自然没有耐心“放长线钓大鱼”,电影里那些男女的你来我往,偶尔用用可以,若是招数太多,她保证不了能不能在死之前把自己的真实心意告诉唐山海。
真实的,不是她平时那些玩笑似的浑话,是她从唐山海替自己开了一枪的时候,是唐山海在毕业那天站在靶前,冲她说“开枪吧,我信你”的时候,她就想对他说的话。
办公室里那个落在唇角的吻,足以让唐山海明白了吧?

唐山海根本就不明白。
他鼻尖萦绕着一缕清香,如有似无的。他分不清这香气是来自于周清宴的发丝,还是她平常爱用的明家香。她离他真近啊,近到他只要伸手,就可以把她整个都拥在怀里。
他看人一向很准,但有时候却看不透周清宴。周清宴虽然会对物品表现出明确的好恶,但对人却不是如此。唐山海不清楚,她有时对自己那难以招架的热情,是对相熟的朋友开的小玩笑,还是别的什么。
他否认不了对周清宴的好感—事实上他觉得很少有人能拒绝被青竹一样的周清宴吸引。周清宴有时的不按常理出牌对于习惯了循规蹈矩的自己而言,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。他很想遵从自己的意志,伸手抱住她。
当他还在踟蹰时,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的唇角。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只看到周清宴背着手歪着头,笑意嫣然地望着他。
他不明白这个吻的含义,他甚至不明白这算不算吻。
但那一刻,他不想再去纠结周清宴的心意到底是什么,他只想往前走一步,让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,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。
可惜敲门声把他拉回了现实。

电影散场了。
周清宴和唐山海到了门口,才发现外面下了雪。大概是电影开场的时候下的,两个小时的时间,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。
周清宴呵了一口气,看着那白白的雾气,有了冬天的实感。
“你冷不冷?”唐山海看着旗袍外面只套了一件薄大衣的周清宴,问道。“出门前告诉你今天会降温,还穿的这么少。”他虽这么说,但还是把自己脖子上那条深灰色围巾解了下来,缠绕在周清宴的脖子上。
“不懂了吧?”她低头看了一眼,觉得自己有点像被一条巨大的灰色毛毛虫绕住了脖子:“风度跟温度总是不可兼得。”
唐山海对她这些理论总是无法反驳,他伸出胳膊让她挽着,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。
哪知周清宴并不领情:“别呀唐先生,”她见没人注意他们,说道:“咱们只是搭档,在工作时间之外得保持距离。”
她这是在揶揄唐山海一连几天的冷淡。自打那天中午之后,唐山海仿佛躲着她一样,先是晚上借口值班睡在了办公室,然后又借着押送宰相之名去了南京,今天终于回到家,任周清宴好说歹说才答应陪她出来看电影。
唐山海眼神瞟了瞟:“只要咱们还在上海,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工作时间.....毕忠良对我不信任,说不定正派人盯着咱们呢。”面上一本正经的,好像确有其事一样。
让你装!周清宴那藏在围巾底下的唇角弯了弯,面上皱皱眉,不情不愿地答应他。
她喜欢极了唐山海说谎时候的小表情。

地上的积雪渐渐厚了起来,脚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街上行人渐少,周清宴回头一看,有一长串他们留下的脚印。她一手插着自己的口袋,另一只手挽着唐山海的胳膊,后来又跟他的手一起,放在了他大衣的口袋里。
两只手背贴在一起,谁都没有动作。
她原本戴着帽子,此刻却把帽子摘了下来。
“又不冷啦?快把帽子戴上。”唐山海注意到她的小动作,伸手要拿过她的帽子给她戴上。
她伸直胳膊把帽子拿远了一点:“我不。我拒绝。”
唐山海无奈,只能把围巾给她往上拉了拉,盖住了发红的耳朵。
“南京一行可还顺利?”周清宴转移话题。
唐山海接过她的小花招:“谈不上顺利...宰相死了,就在马上要移交给南京的时候。”
他把一路上发生的事讲给周清宴听,包括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。
“你觉得,那个人是陈深?”周清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唐山海点头:“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。但他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....我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“可是,如果他是延安的人,那他没有营救宰相又怎么解释?”周清宴的眉头舒展开来:“丢车保帅?”她没有再说下去,陈深如果真的是潜伏在行动处、潜伏在毕忠良身边,那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宰相为了保住他慷慨就义也就不足为奇。
宰相被移交南京那天,周清宴曾经站在行动处门口见过她。她的脸上带着伤,但她却一点也不狼狈。她的目光平静,近乎悲悯的扫视着行动处的人。
她心里,是不是很可怜这些人?没有信仰,没有家国天下,连最起码的慈悲心都没有,只是一群行尸走肉。
“她一点也不像特工....看起来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...”
唐山海回想起宰相被枪杀的那天,他想起她倒下时脸上的表情,不是痛苦,是如释重负,是平静安详。唐山海当时的心情不像他表面上那般平静,死去的是他的战友,是一位勇敢的抗日志士。即使党派不同,唐山海仍从心底敬佩着她。
不知道自己死的那天,脸上是什么表情。
那时的周清宴,会是什么样子?会为自己哭么?他想起在特训营的那天晚上,那个倔强的说是被风沙迷了眼的周清宴。

“哎快看!”
周清宴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晃动了几下,他回过神来问她。周清宴指了指他头顶:“我们现在这样,算不算白头到老?”
白头到老啊。
他的目光从她的脸转移到发顶,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,他忽然明白了刚才周清宴为什么固执地要摘掉帽子。那一刻,唐山海的心变得无比柔软。在这样艰险的岁月里,他希望有个人能陪自己一起面对未知的苦难,他希望如果自己牺牲了,有个人可以名正言顺地为自己落泪,他希望即使自己被所有人遗忘,依然还能活在她的心里。如果这个人是周清宴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自私,但他不想错过她。他怕有些事现在不做,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于是,他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了周清宴的,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弯了弯腰,缓慢却坚定地去触碰她冰凉的唇。在唇齿相依的瞬间,唐山海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。

他们都没有闭眼,像是要把此刻彼此的模样刻在心里。
真好,唐山海闭上眼睛,她没有拒绝他。
总算,周清宴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,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尖叫的冲动,她细细品味着这个青涩的吻,他终于开窍了。
希望他明天不会再躲着自己。
她的手抚上他的脸,加深了这个吻。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我被受刑的糖堆虐到了...
这一章想写出他在这种随时会送命的日子里面对感情的迟疑和纠结(废话可能多了些),他是想对妹纸好好负责的。但妹纸呢不管这些,死不死不重要(没有其实很重要),得到你的人和你的心才重要。
我希望他们的感情就像致橡树里那样,共担风雨,相互扶持。
给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们比格哈特














评论(26)

热度(34)